第十章：谈谈经济学和营运中的公司财务

   我的大学本科，主修是统计学和会计学；副修，或可以说是电脑程序管理和设计吧，但其实不是。因为当时在美国，电脑科学只是刚刚起步的新兴学科，大学并没有把它列为一门可计学分的正式课程，而只是一个讲座。虽然我已把我课余的主要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这个讲座，放在学习电脑编程和软件制作上，但严格地说，这依然不算我的副修，只是我的课外兴趣所在。我所有的这些课程，都是在美国犹太州的杨百翰大学完成的。

   我的硕士学位，叫 MS(MASTER OF SCIENCE)。主修 Business Management，也就是工商管理，而我的专业着力点则在Quantatine Study，定量研究专业。这都是在美国加州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完成的。

   所以，要在这里谈经济学，似乎隔一个行，并非我专业所长，也许术有不精。我仅仅只是在这里聊一些基本的东西，一些创业者必须了解和知道的知识。

   我认为，经济学，是大学问。它是国际政治、国家政治的一部分，不仅对国家和政治家很重要，而且对所有的企业家和生意人，都至关重要。我这里说的生意人，小到开个小店、路边摊或者履几个人做夫妻老婆店的小生意，大到雇佣许多人，开厂，开公司，从事大事业、呼风唤雨的跨国生意。因为经济学，是与社会的政治气候，经济气候，国家的金融和经济状态，全球的整体经济形势息息相关，每一个生意人不可回避。

   我的公司虽然是从车房做起,但这个生意随后能发展到买厂房,购机器，建车间，雇几百个工人，每月、每年有几百几千万资金运作、流通和吞吐，我觉得，这是必须懂一点经济学知识的。经营这样的工厂和公司，需要了解和感受国家和社会经济和金融，乃至整个世界的金融和经济脉动。

   为什么我的生意从起步开始就比较顺呢？我很多次在私下审视和思付自己的这个问题。

   细细想来，虽然以前在大学也学过一些经济学皮毛，但其实开始起步创业的时候，我也懵懵懂懂，糊里糊涂，并不了解和体会个中道理。但慢慢地，不断地从新闻报道和股票操作中听到和感受到一些经济知识，我终于逐渐领悟到，虽然我的这个生意不算大，但这样的虽不太大的生意之顺利发展和成功，并非是我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或超人的智慧，更重要的是因为，生意推出和发展的过程中遇到了好的经济形势，好的大环境。这也就是说，是我的做生意的时机好，运气好，景气好；是在对的时候遇到了对的、可以发展的事业；是在对的经济形势下遇到了对的、可以做的生意。也就是所谓正当其时也。这正是经济学所牵涉的内容。

   我深刻地体会到，一个公司的发展和壮大，绝对和它的生意所处的环境和形势关系密切；和社会的经济形势密切相关，和景气密切相关。

         1978年，当我开始处心积虑地想办法推销我的近三千猫王表的时候，这时候的美国总统是里根。而著名的里根经济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焕发出它的光彩。里根总统执政期间实行的经济政策，其主要经济措施包括削减政府预算以减少社会福利开支，控制货币供给量以降低通货膨胀，减少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以刺激投资，放宽企业管理规章条例以减少生产成本。由于里根经济政策尽可能大幅度减低高收入者和 大企业的所得税率，又大幅度减少各项社会福利开支，故有人指责该政策“劫贫济富”。然而，在里根的任期内，所有经济阶层的所得都提高了，包括最底层的贫穷人口也提升了6%（美国普查局.1996年）。而同时最富有的1%美国人则提升了1万亿元的收入。

   显而易见，里根总统主政时的美国经济形势非常好，正开始处于上行阶段，各行各业都在扩张和蠢蠢欲动，整个经济形势处于在自下向上发展的上升通道。

   社会的各类公司，顺着景气好转的势头，都在慢慢地朝好的方向发展，而大家对于本行业产品的宣传，对产品广告的需求，都处于热切需要和不断加强之中，所以，当我推出带有商业广告性质的礼品表和纪念表，我后来统称为商标表，自然正中下怀，受到诸多商家的青睐和欢迎，理所当然地可以通行无阻地发展与扩张。

   其实，我那时才刚刚开始创业，我的生意方面的视野和格局并不大，一心只从自己的生意角度出发，并没有意识到，也没有很多地考虑景气，考虑经济形势，考虑社会发展格局，实在没有想得那么多，看得那么远，所以说那时候出来做生意，出来创业是有点误打误撞的，这里面主要靠的其实是运气。而这个所谓的运气里，就有经济学的道理，就有经济学的时机。

   我的好运，正是撞上那个时机了。

   应该说，并不是每一个人做生意都可以遇到那样的运气，那样的时机的，但我遇到了。所以，初创的生意，要选择大环境，要看经济形势，要靠景气。这个景气，就是最适合你的生意发展的经济形势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大趋势。

   这里牵涉到的，就是经济学上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商业周期的问题。

   社会经济，国家经济，全球经济，其实是有周期性规律性的变化的。它也可以称之为j经济周期，商业周期，也有称贸易周期，景气循环的。 商业周期一般是指国内生产总值（GDP）围绕着长期增长趋势的上下运动，它的长度是指连续出现一次繁荣和收缩的时间。用更为理论性的话语表达：商业周期是经济活动沿着经济发展的总体趋势所经历的有规律的扩张和收缩。

   商业周期有四个阶段：这就是扩张，高峰，收缩和低谷。在扩张阶段，经济增长相对比较快速，利率往往比较低，生产增加，通货膨胀压力增大。而收缩阶段，这一切则完全反之。而我，当初出来创业，我遇到的，正是经济周期的扩张期。

   另外，商业周期又有另外的五阶段学说。它是指业务生命周期的分阶段进行的过程。通常，业务发展可以有五个阶段：启动、成长、洗牌、成熟和衰退。

   商业周期，其实是一种大势，大趋势，大形势。它不是某一位个人，或者一个公司或一个行业可以左右的。能够影响它左右它的的只有两个机构。一个是国家和代表一个国家的政府。政府的政党执政交替，政府的政治和经济政策可能影响商业周期；另外一个就是中央银行。中央银行的决定和举措，它的汇率政策，它的利率调控方针，可能影响商业周期的波动。

   而对许许多多个人，公司和行业而言，每个人都必须明白，我们，是无力左右和影响整个商业周期的。你遇到景气上升的时候创业，那是你运气好，你的生意发展就会比较昌盛；反之，如果你在景气不好的时候创业，就大概率而言，你必然诸事不顺，极易丢盔弃甲，灰头土脸，甚至一败涂地。

   顺经济周期而行者则昌，逆经济周期而行者则亡。这是一条颠扑不灭的规律和真理。这是我们每一个创业者应该明白的道理。

         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有居安思危的概念。经济周期，有高峰有低谷，且经济发展永远不会居高不下。所以，要见好就收，要未雨绸缪，要在顺利的时候准备退路，这些对创业者而言，是必须有此准备，有此预见的。切莫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在这里，我则结合我们公司的实践，先从企业借贷方面来谈谈经济周期的问题。

   企业借贷，本质上就是一个资金问题。做生意，首先便需要资金。这资金，往往是需要向银行或者其它金融公司去借，去贷款的。这就是借贷，就有利率问题。它让企业要举债，也要还贷。比如，我有100万美元的本钱，要做两百万的生意，我就要去借贷一百万。这一百万贷款，一般就要付至少 4%的利息。4%的利息，不是小数。当经济形势对生意有利的时候，这利息相对而言会比较低，生意也做得下去，钱也赚得到，所以，在借款的时候，对还贷一般不会感到压力。而经济形势好的时候，生意也容易做，还贷的那点利息，往往是轻而易举的，小菜一碟。那样的时候，银行的手头也宽松，他们很乐意把贷款放出去，把钱借给你。所以，那个时机，那个年头，便是生意扩张和发展的时候。

   我们把这种时机，这个时期暂且叫做前十年吧。这前十年往往是非常有利于生意的初创和壮大的。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经济形势不会永远那么好的，它会瞬息之间起变化。它会因为各种因素，比如战争，瘟疫，天灾人祸等等因素而变幻不定，变好或者变坏。由此，银行的利率，贷款的利息也就会相应起变化。商业贷款的利率总是浮动的，并不会长久固定在任何一个标点上。起先的4%的贷款利息，也许曾让你还贷游刃有余，轻而易举。但当银行利率向上浮动时，你慢慢就觉得有负担，有压力。贷款利率浮动越高，你的压力会越大。而且，常常会遇到的问题是，往往在银行利率高涨的时候，社会上所有的公司行号的生意也会越来越难做，大家手里的头寸也会越来越紧，货币的流通和周转会越来越不容易。这时候，你就举步维艰，甚至寸步难行了。

   在这种时候，你若在账面上还有一大笔或者几大笔债务或者银行贷款的时候，那就是你的运气不好，时运不济，老天在要你好看了。这个时候，我把它叫做后十年。此时，你和银行的蜜月期已经结束。因为这种时候的银行，周转也会比较紧。它立即会来催债，会来讨账。

   这个时候，一方面，银行和许多债主来催债，要你还钱；另一方面，景气不好，银根收紧。你的产品很可能卖不出去，钱进不回来。此时，你会焦头烂额，走投无路。许多偌大的上市公司，也会周转不灵，甚至股票一落千丈，公司市值也一落千丈。在那样的走投无路的时候，生意人，企业家，叫救命的，卖楼卖锅的，跳楼的，破产的，倾家荡产的的，便比比皆是了。

   这种时候，人们叫它剪羊毛的时候，或者叫娠羊毛的时候。

   大的经济体，甚至国家经济体，往往就会趁这个时候出来收购便宜的走投无路的公司。当初南韩航空公司就是这样易主的。日本的许多商业公司也是这样破产关门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日本财阀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们的资产，曾号称可以把整个美国买下来都绰绰有余。可是，当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他们手头拮据，银根短缺，都一个个灰溜溜地鞠躬走路，裁员、缩编、甚至被吞吃、被收购。所以，经济周期的收缩和低谷时，这资本主义金融巨人的剪羊毛手法，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这样的剪羊毛薅羊毛之事，在过去几个世纪看是司空见惯的。近三十多年间，我也已经前前后后地看到过三次。这三次，正好是三个经济周期。可见，每一个经济周期的时间大约十年、十多年左右。

   所以，常常在许多场所可以看到“投资有风险”的标语，常常可以听到许多生意朋友相互叮咛，借钱不要借过头啊，若有能力还钱要还得快啊等等。但若不了解经济周期的道理和规律，谁可以预料呢？

   当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当你在水里优哉游哉的时候，何以洞察和体会火里的滋味？

   当然，剪羊毛的道理，慢慢的，知道的人也渐渐多起来了。这里面的经济学的概念，经济周期率的问题，越来越为创业者所了解。所以，创业，必须记住经济周期，记住经济周期的四个阶段：扩张，高峰，收缩，低谷。立此存照。

   前面说过，我们真的需要学一点经济学，从宏观的角度去理解一些国家经济、金融经济的道理，这对中小企业的生意而言，绝非没有价值。而在这里直接受益的，一般往往是公司营运中的财务管理。

   这里再来谈谈本公司的财务。

   首先要说的是，公司的本钱从哪里来？其实，小公司的本钱，小生意的起步运作的钱，无非来自以下几个方面：

   1，个人积蓄与内部增长。1960年我初来美国留学时，是只带了不多的200美元的钱而来的，根本就是一个两袖清风的穷学生。当初，如果不是在读书时替学校的师生同学修表赚钱，是根本没有足够资金来读完大学的，更不要说拿钱出来开公司或者做生意。所以，1978年起步做礼品表纪念表生意的资金，纯粹是我和我太太在完成学业后，两个人辛辛苦苦地打工积攒下来的积蓄。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夫妻两个人手里的全部积蓄，也就是区区7000美元。

   这就是我们做生意的原始资本。也正因为如此，我的生意的起步地点，是在我的住家，一个Townhouse 的车房里。我没有厂房、没有车间、也没有作坊，完全靠精打细算的节约起步奋斗的。这当中，亲戚，尤其是近亲，可能给我一些支援，我认为这可以接受，可以用。当然，用了要还，并非只进不出。

          此外，我比较欣赏用内部增长的方法来进行公司扩张和再发展。如此，无拘无束，比较自由。所有的扩张和再发展的规模和速度，都与你原来获得的利润有关，你完全可以心中有数，步步为营；不会毫无节制地冒进。这样的投资、扩张和再发展，用两个字形容，就是靠谱。

   2，私人借贷。当时，要做这样的小生意，许多人，通常总可能从朋友亲戚处通融一些借款。有的朋友做生意，往往是从父母那里弄一笔钱来做本钱的。

   记得曾经有一位从台湾来的朋友，家世出身好，家庭经济条件也好。初出茅庐，想做生意，便从父亲那里得到70万美元的初创资金，立即租了象象样样的办公室，购置了全套办公用具和设备，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地起步做生意。可是，这生意并不是那么容易做起来的，因为考虑不周，也缺乏生意经验，钱花得很快而没有收入进账，不消一两年，就把这70万本钱消耗贻尽，最后鸡飞蛋打，血本无归，只得在别人公司打工，从头开始。他说他再不愿意、也没有能力重新自起炉灶。所以，这私人资金的借贷创业是不容易的。

   而且，私人借贷，尤其是身边人之间的私人借贷，我是基本持反对态度。因为，做生意忌讳人多嘴杂，意见分歧。如果相互之间有金钱来往，必然可能对生意产生不同看法，从而不仅影响生意，也影响彼此关系。这几十年创业期间，我没有做过任何私人借贷。

    3，银行借贷。生意小的时候，要向银行借贷不是那么容易的。银行在看不到你生意的发展和盈利的苗头，或者说没有足够的抵押，是轻易不会把钱借给你的。所以，银行借贷，或者政府贷款，必须有详尽的有说服力的计划书，或者有明显盈利希望和还债能力的迹象，它才可能放手贷款给你。而且，银行的借贷，是要在规定时间里还贷和计算利息的。稍有不慎，便可能青黄不接，出现问题。由此可能鸡飞蛋打，影响全盘生意。此外，银行借贷，手续繁杂。需要提前多时就申请和办手续，否则，急来抱佛脚，那是不行的。

   所以，我对银行借贷，是偶尔用之，寻常不用。一般，在重要的节假日期间，尤其是圣诞节前，生意和生产繁忙，急需更多银根周转，我会用。所以，在此之前我就会早早办好借贷手续，开设账户。到需要款项时立刻后用。通常，我总是在每年10月、11月就开通银行借贷账户，到一旦需要流动资金时立刻出手提款，然后，在来年1/2月份马上还款，决不拖欠。而在平时，我是不碰银行贷款的，基本不用。

   4，多人合资。其实，一般生意的起步或初创，经办人一般都不愿意与人合作，合资做生意的。因为独资，有许多自由和便利。独资，可以我行我素，自己做主而不需要和人讨论商量。尤其是小生意，更要强调独资，不能多人合资。但独资，资本或本钱相对比较单薄，没有雄厚的资本，单枪匹马地初创，往往可能在生意不顺的情况下挺不过去，周转不灵，继而卖掉设备，无功而返。

   据美国商业部统计，小商业小企业初创，成功并可以维持下去的，大概是10%左右。也就是说，十家企业或商家，开创之后，有九家会关门大吉。为什么会关门呢？其原因据说主要是开始估计不充分，过于乐观，乃至后来本钱用完而盈利无期，又借贷不成，最后终于折戟沉沙。

   我第一次创业的电脑软件股份公司就是这个模式。一单生意来了，就拼命做，但当后一单生意接不上的时候，如果坐在那里等生意，岂不是坐吃山空，没法等。但如果各自在没生意的时候就各自外出谋生的话，则再要聚集在一起发展，这机会就会很渺茫。这当中就有一个资金单薄无法折腾的困难。所以，筹集资金，有时候确实需要多人合作，把资金拧成一股绳。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比较不喜欢多人合资，而青睐个人独资。这一点我想是各人体会吧，见仁见智也。

   当我开始初创，做礼品表纪念表的时候，我的初创资金是7000美金左右。这是我和我太太辛苦打工的积累。我的运气之好，前面说过，首先是大环境大经济形势比较好。其次，市场有需求，生意源源不断。第三，除了我本人的七千初创资金外，我在香港进口零部件可以赊账，欠账。这等于多了一条借贷资金的渠道。但是，借钱赊账总是要还的，所以，产品不能积压，不能卖不出去。幸好我的生意比较稳。资金可以及时回笼。

   我记得初创是十分辛苦的。我的住房有四个房间。我的书房就是我的账房间；我的客厅就是我的卧房。车房则是我的仓库，其它的房间当然就是车间了。

   那时候，我太太依然在外面打工贴补家用，我呢，开始也不愿意放弃外面的职业。里里外外一起奋斗了一年以后，觉得生意比较稳了，我才辞职回来，全职为自己的公司打工。

   我也记得，那时候在外面公司打工的薪水，是两万年薪。而我一年后家里的小公司盈利就有七万。依我现在的看法，一个生意，如果谈营收，其创业前的收入和盈利之间若没有六倍之盈利，它的前景并不能算很好。如果有六倍以上的盈利，那才可以说值得做下去，有能够发展的潜力。

   我的公司第一年创业的盈利是7万,第二年25万。到第七年，我的公司已经有100万生意，盈利在四十万到五十万之间。本来，我开始的想法是一年能有3到5万利润已经很好了，没想到实际发展之速度远远出乎我意料之外。

   当然，有许多生意，未必能够快速地盈利。往往要奋斗三，五年才可以看到盈利。我呢，是经济形势好，我的运气也好。

   这里要讲到资金流通与运作的问题。在我身边，有朋友做销售运动器材的生意。他以70万本金起家，批发购进运动器材，转手卖给各类学校等教育部门和其它需求单位。他接受赊账，但开出订单，三个月收账。为了便于资金流通，他除了利用70万本钱之外，也从银行贷款50万做周转，做100万生意。

          他和学校的生意, 还是做得不差的。因为学校一般都还守信用。可是，学校外的单位，一些批发行啊商店啊就不行。货出去很快，但钱还回很慢。有时还有倒账，颗粒无收。

   几年下来，并无很多盈利。最后因为欠账滞收而周转不灵，垮了。

   其实，凭心而论，他做生意是做得不错的。生意之所以垮，是垮在赊账失败，钱收不回来。由此可见赊账是一个性命攸关的问题。他的生意的遭遇让我意识到调查信用的重要性。在美国，各行各业都有信用调查公司，国家也有各类专业信用调查机构。仔细调查客户的信用之后再开始做生意，很有必要。

   记得美国成衣业就有一个很好的信用调查机构FACTOR，它把美国全国成衣业大大小小所有商业公司的信用情况分门别类，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并一一，做出评级。如此，借贷，赊账，只要根据这本报告按图索骥，便可安心处理，不易出现大纰漏。

   但是，赊账和信用调查又是一对矛盾。放手赊账是一种生意做法，严密调查信用后再做生意也是一种生意做法。何优何劣呢？很难说。

   有一个小故事说两个老板一起打高尔夫在闲聊。一个说他不严格审查客户信用就不下手做生意。有客户来谈生意，必细查其信用再说。但如此这般，他的客户在查信用这一关就被裁去不少。所以，他的生意便只能在小圈子里做，无法快速大范围发展。另一个老板做生意的方法正好相反。他查信用查得比较松，顾客有进来若不是十分恶劣的信用，便来之不拒。如此行事，虽然他的生意有 20%的烂账，那是信用差的客人留下的倒账。但是，绝大多数客户是不会倒账的，所以他有80%的正常生意，当然正常盈利也达80%。在折损20%、盈利80%之间，他赚到了，发达了。较之前一位老板，他的生意似乎更有活力。

   所以，赊账，往往又是做生意的技术问题，技巧问题，甚至是一种艺术。里面有许多辩证关系和哲学学问。

   许多公司，尤其是中国大陆的许多国企，比较死板，是不赊账的。但在美国，许多公司则对赊账中的倒账烂账有预估和预测，为了把生意做大做活，他们鼓励放款赊账，允许在预估和计划之内的烂账。如此，赚到大头，折损小头，不因噎废食，倒也不失为一种选项。

   在这里也顺便说一句，讲到信用，在我的生意中，因为是定制品，百分之五十的款项需要先付，故极少遇到坏账倒账或信用很差的人。但记忆中，这种信用比较差的客人中，政府部门一些机构的政客可能可以算在其中，联邦政府、州政府、市政府一些政客，有时也会来定礼品表和纪念表。他们当中，Bad credit的不少。这些人欠几十万电话费，或在各处赊账欠款未付，往往是常事；所以，定一些商标表却不付账，我遇到过。

   创业经商，学一点经济学知识，开阔自己的视野，并结合经济学理论去处理一些公司业务，确实很有必要。